槲寄生

• 祥林嫂900

• 盖文/RK900注意 前后有含义
  

• 51第一人称

• 900惨文

• 角色死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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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见到奈因斯了。那时已经是冬天，雪花纷纷落下，他站在雪里，已经像一座塑像。他蓝色的眼睛看着我。我不知道该上前去还是走开，但是他终于说话了。

“好久不见了。”

他看着我，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期待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。

“仿生人会有灵魂吗？”

我浑身一震。

“……也许有。因为灵魂本身是人所构想出来的……”

他闭紧嘴唇不再说话，眼睛里好像有希冀，定定地看着远方。

我想我必须走了。

 

奈因斯是我的哥哥。我知道他是我的哥哥，但也仅此而已，没有其他的瓜葛。他那时获得了自由，便通过我来到警局工作。奈因斯身形要比我结实，话不多，有力，迅速，沉默。于是赢得了警员们的一致好评。李德警探说一百个RK900可以解决整个密歇根的治安。这类玩笑还有很多，大家听到就突然哄笑，然后各自散了。

因为仿生人警员也有了人权，所以按规定警局也是不能住了，奈因斯找到我，说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。汉克说最好不要再让家里多个仿生人了，我左右为难。

“我要和李德警探结婚了。”

我听了很吃惊，但也不好再追问。于是奈因斯打包了蓝血和备用组件到了李德警探家，也没有让我去送。然后仍是来警局上班。

我以为奈因斯的事告一段落了。然而一个多月后的一天，我看见奈因斯站在我桌子前面，一动不动，看着我，灯圈一直黄着。

“盖文死了。”

我接到信息，李德警探在追逐战中胸部中了枪，致命伤，抢救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了。

我看着奈因斯，想要寻找合适的措词。但我还没反应过来，他就稳步走向自己的位置，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工作，像一座钟。

 

RK900成了寡妇。

我听见茶水间的同事们说。他们平日都是好人，会拍拍奈因斯的肩膀，说声干得不错康纳plus。但他们也说，奈因斯刚新婚就死了丈夫，可怜的小寡妇，明明老实又能干。

“是我的错，”我收到奈因斯的信息，“我应该阻止盖文去出任务的，我本来可以阻止。”

我沉默了，但最终找出了一些安慰的语句传过去。

在茶水间，奈因斯拉住米勒警官。

“一切是我的疏忽……我不该让盖文参加行动……”

米勒诧异了一下，随后说了些这不是你的错，人死不能复生的话。

“安德森副队长，这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大家起初报以同情和安慰，但奈因斯仿佛程式出了故障似的和所有人重复这句话。

“一切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“一切都是你的错，”柯林斯警官说，“但是奈因斯，你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呢？这几句咒语可以让盖文复生过来吗？”

奈因斯不说话了。他抿着嘴唇低下头。

往后奈因斯不再提这件事。他工作依然专注，但似乎少了些敏捷。

 

问题出在李德警探的葬礼。盖文的父母会出席儿子的葬礼，但提出要求禁止奈因斯出现。

“但我是他的丈夫。”奈因斯额角闪着黄光。

“我理解你，但是他的父母也很悲痛，能不能……”

奈因斯不再说话，眼睛低了下去。

 

后来我听说奈因斯还是去了，穿着过长的黑色上衣。听说李德夫人很愤怒，当场大骂该死的塑料罐头毁了我的儿子，好在被亲友拉住。奈因斯一直沉默。直到棺木入土。

第二天奈因斯没有来上班。第三天也没有，第四天也是。

富勒局长建议我去找找，但我发现我追踪不到他。最后我决定去公墓碰碰运气，我在盖文的墓碑前找到了他。他状态已经全然不太好了，制服已经布满污迹，面部破了一大块，脸上带着蓝血的血迹。而我扫描发现，他还有不久就要停机了。

就在我试图想办法的时候，奈因斯开口了。一字一句，好像个原始的机器人。

“不要救我，51……你说仿生人也许有灵魂，那也可以去地狱了？在地狱的时候，应该就可以和死去的人类相见了。”

我无法再回答一句话，我的喉咙生了锈。我看着仿生人站在墓前像一座摇摇欲坠的路灯，我转身走远，低下头不敢再回头。

 

奈因斯最终被合葬在墓旁。冬日将尽，春天就要来了，我却想起奈因斯。那新生的草叶翠绿，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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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灵感是鲁迅的《祝福》，就是中学课本那一篇。